“不是饿了?不吃?”
殷晴摇头,想说饿,但若要她这样不言不语,她宁可不吃。
燕归掀唇笑了声:“好。”
他有得是法子让她张口,虎口用力,指腹掐在她双颊侧,一收紧,他咽下一口丸子,低下头,薄而炽热的唇瓣含住她,舌尖一滚,丸子轻轻往里一渡。
殷晴呼吸不畅通,囫囵咽了口唾沫。少年两根指节卡在她腮旁,稍一使劲,就令她齿间收拢,呜呜咽咽几声,一缕沁甜涌入喉头。
燕归舔唇,他离她极近,少年呼吸灼灼,她面上浮起红霞,一片滚烫,只听他笑着,明知故问:“甜么?”
他忽地咬她一口,牙齿撕磨着唇瓣,尝到一缕腥甜,混着丸子的清香,燕归弯弯唇,说道:“我觉得好甜。”
少年唇角沾着血,笑得阴郁,像在恶劣的报复什么。
殷晴恶狠狠瞪他一眼,答不出话。
他垂眸,用指腹不以为然地擦去她唇边的血迹:“自己吃,还是我喂你?”
殷晴没法子,没好气地从他手里夺过白瓷勺,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藕粉丸子一小口一小口吃尽。
待饭用过,燕归不与她多言,径直道:“你且休息,叁日后启程。”
显然是不容她置喙回转。
夜里又下雨,冷风侵肌,殷晴半梦半醒间,身体如水火相燎,又冷又热,少年的手贴合在她腰间,一掌之隔,内力源源不断涌来。
蛊门武功路子颇邪,讲阴玄之气,内功更偏森寒,与殷晴身体寒毒相冲,这两月行来,每每殷晴被寒毒噬体,燕归也只能以寒制寒,用内力强行压制,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
江南阴雨连绵,殷晴也冷得厉害,身体瑟缩成一团,她摸上去已是有些烫,却听她一个劲叫冷。
燕归无法,只得搂紧她,将她牢牢抱在怀里,企图用微薄的体温令她温暖起来。
“冷……”殷晴牙齿打着颤儿,一张小脸皱皱巴巴,梦也不安稳,恍惚间回到幼时调皮,她寻去后山偷酒,却一个不小心落进冷窖里,瑟瑟发抖待了几个时辰,最后还是兄长将她找到,从底下救了回去。
记忆里兄长一向冷静自持,除了手中剑,好似对什么也不在意,那还是她头回见他心急如焚的模样,连俊秀的眉毛都紧巴巴皱在一起。
殷晴吓得哆嗦,原以为少不得一顿诘责,瞧见殷彧这根救命稻草,哭哭啼啼却又不敢上前。
哪知兄长一言不发,面色严肃地一把扣紧她手腕,细细诊过脉象,才将她搂进怀里,重重松了口气:“幸好……幸好……”
被冻得昏头昏脑的殷晴才没有听清他在讲什么,只靠在半大少年温热的怀里,沉沉睡去。
那个怀抱,真的好暖和。
就像现在。
“哥…哥……”细碎的呢喃从她口中倾泻出,扣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,少年神情复杂,情蛊埋藏在血肉里作祟,隐有抽痛,他有些不甘地咬着牙,在她耳畔低语:“有我不好么?”
这话像在问她,又在质问自己。
无人应声,燕归拂开她后颈碎发,轻轻印下一吻:“猗猗,我会帮你解毒的,无论用什么办法。”
“别离开我,好不好?”
明知她无声回应,何尝不在祈求默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