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说起这些,左伊之前那种几乎要崩溃的脆弱感好像又消失了。她恢复了一些生机,整个人又开始很活泼地碎碎念叨起来。乔安陪着她聊了几句,起身去洗澡收拾。出来的时候,看到左伊已经开了灯,关了电视,坐在沙发上,拿着一支笔,对着笔记本苦大仇深地念念有词。
&esp;&esp;你悠着点,明天还上班呢。乔安说,我先睡了,晚安。
&esp;&esp;第二天早上,乔安起床走进客厅,看到左伊睡在沙发上。笔记本摊开丢在地下。乔安捡起来,看到空白的纸页上只有一行字。
&esp;&esp;香港的秋天和北京的春天一样,属于一种玄学,信其有则有,信其无则无。
&esp;&esp;乔安想,一行字也已经很厉害啦。
&esp;&esp;尾声
&esp;&esp;左伊在常年恒温的空调房里惊醒。
&esp;&esp;她按掉闹铃,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仿佛一瞬间就忘在脑后。她打开手机,先看了看微信。几个月前相亲认识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给她发早安,每天定时定点,也不说话,只有一个小太阳的表情。
&esp;&esp;日你妹啊!左伊暴躁地把手机摔在床上,气呼呼地起床穿衣洗漱。
&esp;&esp;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删这个人,主要原因是左伊要每天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耻辱的相亲经历。相亲机构对大龄女青年收费奇高,见一个普通男的,差不多要花一万块。花一万块,听不到一个声响,就只能沾上一个她毫无兴趣的普通人,每天像一个删不掉的程序病毒,定时定点地发毫无意义的消息。她当时脑子一定是进了水才会做冤大头。可见人一分钟也不能软弱,人软弱的时候,全世界都要欺负你,想从你身上挖一块肉下来。
&esp;&esp;洗漱后,她拿起手机看邮件。有几个发债项目上的律师连夜发来了交易文件的更新稿。她点开匆匆扫了一眼,立刻怒火中烧一个城投债项目竟然没有审计师安慰函,而对此律师竟然也没有什么解释。左伊恨恨地想,现在的项目,都可以这样胡乱做了吗?她在做执业律师的时候可从来不敢这样糊弄客户!是可忍孰不可忍!她深吸一口气,准备回复邮件骂律师,又看见新微信进来。发消息的是她的前同事,被 xx 开掉后在恒睿当上了境外债权资本市场的合伙人,一直想拉她入伙。一大早发来微信,也是在催她做一个决策。
&esp;&esp;左伊冷静下来,慢慢回复道:我要再考虑一下。
&esp;&esp;她心里有很多顾虑。一方面,这位前同事对她的态度一向有点暧昧不清。在 xx 的时候,她尚且可以用已经订婚为借口搪塞过去。但是现在,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那段长跑爱情已经泡汤,这位仁兄的暗示越来越直白,有时已经到了油腻的程度。和这种心怀鬼胎的人共事,总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。另一方面,现在的离岸中资债最好的客户就是国企、央企,而这些大企业都是魔圈所的客户,轮到这些中资所的客户资源只有城投债。她如果去恒睿做城投债,钱是赚得多一些,也可以忙碌起来。但是从经验积累的角度,可能还不如在盛银国际做法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