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嗯？”

&esp;&esp;话到嘴边，我又突然觉得有些矫情，说不出来了，他并不催促，只低头静静的看着我。

&esp;&esp;外面白雪纷飞，静谧又寂静，很像那年下着大雪的隆中，我心里一动，对孔明展颜一笑：“我给你舞一段剑！”

&esp;&esp;他神色其实并不赞同，却依然点头，道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我蹦过去，拾起他的佩剑，打开书房的门，白雪清香又冷咧的味道就扑了满脸，院子里的地上已经落上一层浅浅的积雪，灯火从书房透出来，我站在满是白雪的寂静的院子里，持着孔明的佩剑。

&esp;&esp;孔明的佩剑不重，沉静内敛一如他本人。

&esp;&esp;我在积雪上踩出一串串的脚印，这一段，我舞的并不是很快，脚步也不快，本就不是来炫耀剑技的，这一招一式，放的很慢，显得笨拙，也很质朴。

&esp;&esp;偶然回眸间，孔明袖着双手静静的看着我，高高的身影站在书房的门口，有光，从他的身后透出来。

&esp;&esp;一步一剑，一举手一回眸，而后，我闭起眼睛，回到了小时候的那场大雪，回到了那年下着雪的隆中，我越挥洒越自如，这一段剑法虽然拙劣，我却铭刻在心，从未有一日忘却。

&esp;&esp;而孔明就站在那里，风吹起他墨色的大氅，雪花飘落在他的发梢肩头，整个人安静美好的仿佛一幅陈年画卷。

&esp;&esp;这一段剑舞并不长，我舞完后，久久的停留在原地，雪花落在脸上，冰凉舒适。我犹犹豫豫的略略回眸，我怕这一转头，他已不再原地等我。

&esp;&esp;而，这一微回首，他的身影就映在雪地上，我这才放心转会身去，他在原地，这一回，是在等我。

&esp;&esp;“你还记得。”他如是说。

&esp;&esp;为什么不记得？我小时候长在黄家，只是个小丫头片子，还是个下人，皮虽然皮，但是身体一直并不健壮，后来跟随小姐到了他家里，他见我瘦弱，不知道从哪学来了这么一套剑法，一招一式亲手教我，这剑法并没有华而不实，也没有一击必杀的天花乱坠的精彩，我跟他正经的学了一年，体质的确好了很多。后来，忘记从哪淘了本剑谱，我就开始习那个了，这套剑法就再也没有用过，也没有再在他面前练过。

&esp;&esp;只是，如何能忘呢？

&esp;&esp;忘记他如何手把着手，一招一式教我的当初？

&esp;&esp;“我永生不忘。”

&esp;&esp;“夫人，夫人，你慢着点，下了雪不好走，别崴了脚。”自幼就陪着她的婆婆絮絮叨叨的说，“照我说，夫人原就不必走这一趟，你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，何时要受这种气？”

&esp;&esp;“婆婆不要说了。”

&esp;&esp;婆婆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，也不住的叹气：“你自小就受百般宠爱，嫁了人，原以为他会好好待你，谁知这也是个没良心的！夫人真真瞎了眼！如此宠爱一个侍婢，这是哪家会有的道理？”